小声

走走走

“你瞧天空,瞧墙壁,瞧秋海棠,今天还是星期一。你瞧瞧空气,听听太阳的声音,一切都和昨天和前天一模一样,今天还是星期一。这简直是一场灾难。”他被骂像个小孩。他一声不响,在六个小时之内,他仔细观察了各种东西,打算确定它们的样子跟头一天有没有差别,并且坚持不渝地寻找变化,借以证明时间的推移。整个晚上他都睁着眼睛躺在床上,哭诉他能想起的还在阴间孤独生活的人,呼唤他们来分担他的忧虑,可是谁也没来。第二天早晨,家里的人还在睡觉,他又开始研究周围各种东西的形状,最后毫不怀疑这一天还是星期一。接着,他抓住一根门闩,使出浑身非凡的力气,凶狠地砸向一边。同时,他像着了魔似的,快嘴快舌地尖声叫嚷,但是谁也不懂他叫些什么。他还想毁掉整座房子,被十几个人用绳子捆在树干上。他仍在用古里古怪的话乱骂,嘴里冒出绿色的唾沫。他的妻子和孩子回来的时候,他的手脚仍然是捆着的,浑身被雨水淋得湿透,但已完全平静、无害了。她们跟他讲话,但他不认得她们,他回答的话也叫人莫名其妙。她们松开了他已经磨出血来的手腕和脚踝,只留下捆在腰间的绳子。随后,她们用棕榈叶给他搭了个棚子,免得他受到日晒雨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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