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声

走走走

勉强读完,心真累。孤身一人如此执着地追求城堡,爱情也只是虚假的,只是达成目的的手段。这目的到底是什么

城堡

“我亲爱的!我的宝贝儿!”她悄悄说,可是根本不碰K,她像爱得晕了过去似的仰卧着,张开两臂,幸福的爱情分明让她觉得时间是无穷尽的了,她呻吟多于歌唱地哼着一支小曲。    
然后她惊跳起来,因为K一直在默默沉思,她开始像个孩子似的拽他:“来吧,这下面快憋死人了。”他们互相搂抱,那小小的身躯在K的双手中燃烧,他们神魂颠倒地一一K不断而徒劳地试图摆脱这 种痴醉迷乱状态一一翻滚出去几步远,砰的一声撞到克拉姆的房门上,随后就躺在了一小摊一小摊的啤酒和地面上的其他脏物中,在那里消磨了一些时光,呼吸在一起、心跳在一起的时光,在这些时光里K一直觉得自己迷了路或者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在他之前 还没人来过的地方,连这个地方的空气成分都和家乡的不一样,在这 个地方人们一定会因人地生疏而窒息,可是人们却在其荒谬的诱惑下只能继续行走,继续迷路。所以当从克拉姆的房间里传来呼唤弗丽达的低沉、冷漠而带命令口气的声音时,这至少起先没使他感到惊吓, 而是令他感到一丝欣慰。“弗丽达,”K凑近弗丽达的耳朵说,算是把呼唤传过去了。弗丽达出于一种天生的服从本能就要一跃而起,但是随后她想到了自己在哪里,伸开四肢,默默一笑道:“我才不去呢,我决不去他那儿。”K想劝说她,想催促她到克拉姆那儿去,动手把她的散乱的衬衫拉平整,但是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因为拥抱着弗丽达他感到太幸福了,幸福与惧怕交织在一起,因为他觉得弗丽达一离开他,他拥有的一切就离开了他。仿佛弗丽达因K的同意而壮了胆似的地攥起拳头,边捶门边喊道:“我在土地丈量员这儿!我在 土地丈量员这儿!”这时克拉姆倒是不吭声了。可是K却支起身来, 跪在弗丽达身旁并在晨光熹微中环顾四周。出了什么事啦?他的希望在哪儿?一切全都暴露,他还能指望从弗丽达那里得到什么?他没有根据敌人的强弱和目标的大小小心谨慎地步步向前推进,而是在这一 摊摊啤酒坑里滚了一夜,现在这气味简直刺鼻难闻。“你干了什么 呀?”他自言自语,“我们俩完了。”“不对,”弗丽达说,“只有我完了,可是我赢得了你。你只管放心。可是你看,这两个人在笑。” “谁?”K边转过身去边问。柜台上坐着他的两个助手,因熬夜而有点儿疲倦,但高高兴兴,这是因忠于职守而感到的那种高兴。“你们到这儿来干什么?”K叫喊,仿佛一切全是他们的过错,他四下里寻找弗丽达昨晚用的那根鞭子。“我们得找你呀,”助手们说,“你不到我们那个酒店来,所以我们就去巳纳巴斯家找你,终于在这儿找到了 你,我们在这儿坐了整整一夜。这差不容易当啊。我白天用你们,夜晚不用,”K说,“你们走开!现在是白天,”他们说,一动也没动。确实天亮了,大门打开,农民们和己完全被K忘记的奥尔嘉拥了进来,奥尔嘉像头天晚上那样活跃,虽然她的衣服和头发蓬松散乱,在门口时她的双眼就在寻找K。“你为什么没和我一起回家?”她几乎含着眼泪说。“为了这样一个婆娘!”随后她就又将这句话重复了几遍。弗丽达在离开一会儿后拿着一小包换洗衣服回来了, 奥尔嘉伤心地走到一旁。“现在我们可以去啦,”弗丽达说,不言而喻,她这是指大桥酒店,他们现在要去这家酒店。K随同弗丽达,助手们在他们后面,他们逶迤而行,农民们不断对弗丽达撇嘴,这可以理解,因为她迄今一直对他们很凶,一个农民甚至拿起一根棍子,仿佛他不想让她离去,除非她从棍子上面跳过去,但是她一瞪眼便把他吓退了。到了外面雪地里K舒了口气,在户外他感到十分舒畅,以至于这一次连赶路也不觉得多么艰难了,假如K是独自一人,那行走起来也许还会更轻松愉快。到了酒店他就立刻走进自己的房间,躺到床上,弗丽达在一旁打了个地铺,助手们一起闯了进来,被轰出去,但随后又从窗户爬进来。K太疲劳了,没有力气再去轰他们。老板娘特意上去招呼弗丽达,被弗丽达称作大娘,她们亲吻并久久地互相紧贴在一起的亲热问候场面使人感到不可理解。在这个小房间里根本很少有安静的时候,穿男靴的女仆也不时噔噔地走进来,送来或取走什么 东西。她们要从塞满各种东西的床上取走什么时,她们就毫无顾忌地将其从K的身子下面抽出来。她们把弗丽达当作和她们同样身份的人那样向她问好。尽管这样不安静,K却还是整天整宵地待在床上。弗丽达帮他做些零活儿。当他第二天早晨神清气爽地终于起床时,这已经是他到村子后的第四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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